/转载请保留!)“我们中国式的恐惧往往定义在妖魔鬼怪那些看得见的恐惧,然而西式的则是定义在血腥屠杀上的恐惧。 “其实这一切并不可怕,真正的恐惧其实是发自人的内心,你相信这世界上还存在着一种超自然的东西吗? “那些东西其实就存在于我们身边,但我们却不知道,它可能每天晚上都会爬到你的床边,瞪着一双黑乎乎的眼在盯着你,你却不知道...... “......” 我站在文化站的礼堂里,滔滔不绝地演说着。 我心里还是害怕的,我怕突然冲上台来一个人,他指着我厉声叱呵:“你究竟是谁?你这个冒牌货?......” 很庆幸,我的担心并没有成为现实。 台下人挺多的,有文化站里的工作人、有丹凤中学的学生、有社会上的文学爱好者、甚至还有小镇的记者,那些记者们拿着相机“咔咔咔”地照着相。 我觉得我的决定是对的,既然我如今这么受人爱戴,那么为什么还要变回那个整天食不果腹的出纳员呢。 我看到了江德仁,他也坐在台下津津有味地听着,不过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,难道他认出我了? 看他的表情,不太像。 他一直盯着我看,或者说他一直盯着我的身后看。 我曾经几次转过身。 身后空荡荡的。 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。 这时候,一个女学生走了上来,她手里捧着一粟鲜花递到了我手里,然后又给我了个深深的拥抱。 “哗啦啦......”台下一片掌声。 签名会过后,会场很快就安静下来。 江德仁走过来说:“胡老师啊,今天您讲的真精彩。” “哪里哪里”我连忙说。 “这样吧,您今天已经要赏光到我们家去,我都给太太说好了。”他似乎很热情。 “恩......,那好吧”看来没法推辞了,我只好答应了。 江馆长的家离文化馆不远,过了丹江河上的吊桥,对面就是他的家。 这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庭院,老远就听见狗叫声从院子里传出。 刚走进门,一个胖胖的女人就迎了出来。 “胡老师您来了,”她说,“快到里屋坐。” “这是我太太”江德仁介绍说,“姓李,叫李桂芬。” “胡老师啊,我老早就听说您回老家来了,我让老江请了您好几次,今天终于见到您本人了。......”江太太口若悬河地说着。 “来来来,快请里边坐。”江馆长打断了老婆的话。 进了里间,一大桌香气扑鼻的饭菜挤满了桌子,看来他们招待我的阵势不小啊。 “胡老师啊,您快请上座,我早就听说您的名字了,我们这一家子人呐都是您的书迷。您写的书,那是两个字的评语:真棒!......”江夫人说。 “哪里哪里,混口饭吃而已”我应声道。 “这样吧,咱们先喝着。”说话间,江馆长就从里屋拿出了三瓶82年的丹凤干红葡萄酒。 ...... 转眼间酒桌上已是杯盘狼藉。 没想到这葡萄酒后劲还真大,我和江馆长都喝得醉醺醺的。 我一直奇怪,江馆长的孩子哪去了? 后来才听见醉醺醺的江馆长说:“我呀,没孩子。父母也去得早,家里就剩我和妻子两个人了。唉......”说道伤心处江馆长眼眶红红的。 他们给我安排了一间客房之后,就回到自己卧室准备睡觉了。 今天喝的确实有点高,躺在床上,我的脑袋一阵一阵的疼。 夜渐渐深了,门外的狗也不叫了。 四下里一片安静,今天是个阴天,早上还下了阵毛毛雨。 夜很黑,躺在床上的我怎么也睡不着,耳边墙上的摆钟在“滴答滴答”地走着。 很快就过了凌晨1点,半梦半醒的我,突然听到窗子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。 我一下子就没了睡意。 也许是江德仁,也许是他的老婆。 可是这么晚了,他们到哪去呢? 上厕所吗? 可是厕所在里间房就有。 找人吗? 可是这么晚了,谁还会回来? 我穿好衣服悄悄走了出去。 奇怪,院里的狗也不知道到哪去了。我看到一个黑影正朝院门外走去。 那人正是江德仁,借着淡淡的夜色,我看到他穿着睡衣步履蹒跚地朝门外走。 奇怪,他这是要去哪? 还是穿着睡衣。(故事大全:http://www.nvgui.cn/转载请保留!) “江馆长......”我叫了他一声。 他没回应,继续朝前走着。 我很好奇,就在后面跟着他,我要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。 出了院门,他没有朝丹江桥走,而是转了个弯绕到了屋后一个僻静的小道上。这小道黑乎乎的,前面好像也看不到人居住的地方。但是他还是朝前走着。 我加快了脚步,说实话,我心里还是很害怕的。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,又是在半夜一点多钟。 江德仁却不紧不慢地走着,他好像还没醒的样子,一摇一晃的走着,我甚至担心他会突然倒下来。 我跟着江德仁朝前走着,或者干脆说是江德仁领着我朝前走着。翻过了一个山头,山的另一面是一大块的墓地。那些坟堆静静地躺着,只有坟头上挂着的白色的清明吊在夜风中瑟瑟地抖着。 我看见江德仁在哪一堆坟堆前仔细地找着什么,他穿梭在一个又一个的墓碑前。 突然间,他停下了脚步,他跪在了一个墓碑前,不知道“呜呜咽咽”在说着什么。 我躲在一旁,静静地看着他。他的脸在夜色中显得很苍白,没有一点血色,我甚至感到他的面部有点狰狞。 他一阵“絮絮叨叨”过后,突然又绕到了坟堆的后面。 天呐,他在挖坟堆。 我看到他的双手满是坟堆下的泥土,黑乎乎的,让人感觉恶心。 他突然停了下来,四下里张望了下,好像在看有没有其他人。然后,他放心地转回了头,他把手中一个什么东西塞进了嘴里咀嚼起来。 我瞪大了眼睛。天呐,他手中拿的是腐烂的尸体生出的驱虫。 我吓坏了,但是我不敢叫出声。我怕他突然转过身,看到了我。我不知道,接下来会发生什么。 我转过身,没命地朝回跑。 我尖叫着、颤抖着从床上醒了过来,才知道是一场噩梦。 然而我不清楚,梦境何以这么真实。 门外江馆长夫妇正急匆匆地赶过来,我听到他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 “吱呀......”门开了。 “胡老师,您怎么了?”江夫人问。 “没......没啥事,”我说,“刚......刚才做了个噩梦。” 一旁的江馆长始终没有说什么,我只感到他的眼神看得我浑身发冷。 见到我没事,他们转身走了。 突然间,我意识到一间可怕的事。昨天晚上我并没有睡在床的这一头,而且枕头还好端端地躺在另一边。 我下了地,一件更可怕的事印证了我刚才的梦。 我看到了我的鞋上满是黑乎乎的泥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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